By SYZ站長 | 2014/05/30 |
劉墉
三十年前我犯了嚴重的氣喘,醫生為我作「過敏原測驗」,手臂上扎了十幾個針眼,每個都腫很大,只有一個沒問題,是「雞」!
「貓狗都少碰,你只可以養雞!」醫生說。
我沒養雞,養了一隻亞瑪遜大鸚鵡。但是沒過多久,就把鸚鵡送了人,因為牠總扯著嗓子喊「哈囉」,惹得好多路人登門問「有什麼事?」更麻煩的是我中年得女,鸚鵡一喊,小奶娃就哭。
女兒上小學,我總算又有了一隻不讓我敏感的寵物──螳螂。女兒為牠取了個美麗的名字「派蒂」,我則每天為派蒂奉上各種大大小小的蟲子,把牠訓練得武藝高強,能一個下午連抓七隻馬蜂,一個晚上把朋友大卸八塊,而且在新婚之夜時吃掉整個老公。派蒂在我的照顧下,比別的螳螂長壽三個月,牠死的時候,我非但和女兒為牠辦了個有鮮花環繞的喪禮,還為牠寫了本十七萬字的小說《殺手正傳》。居然前後被兩岸五家出版社青睞,並譯成韓文出版。
此後我又養過兩隻螳螂,但都不及派蒂辛辣,不過癮,就不養了。所幸有許多花花草草跟上,她們的香味雖然有時也會令我敏感,但只要在盛開的時候把花搬出屋子、或用塑膠袋罩起來就成了。
每天照顧花,活像寵物,我居然在其中發現不少「天機」,寫成《花痴日記》。這書叫好不叫座,據說學生家長和老師排斥,原因是書名讓他們聯想,怕孩子會變成「花痴」。直到最近我反問:「愛書是『書痴』,愛畫是『畫痴』,愛硯是『硯痴』,愛花為什麼不能叫『花痴』?那書談物情、說物理,比什麼都適合學生讀。」全國教師會才選作學生優良讀物。
《花痴日記》預計寫春夏秋冬四本,最先出的是〈冬之篇〉。去年正著手寫〈春之篇〉時,我的生活中又闖入新的寵物──兩隻野生的加拿大雁。
雁是會飛的鵝,大家都知道鵝能看家,那是因為牠們認地方、認主人。如果你偷幾個野雁蛋自己孵,讓小雁第一眼看到的是你,牠會認你作媽,跟著你、守你的家。
相反的,野生大雁不認你作媽,不把你的地方當家,也就特別警戒,視你為敵人。兩隻闖入我生活的大雁起先也如此,一見我就鬼叫著飛走。但是在我一點點攏絡、一步步親近之後,那被我取名「啊啊」和「呀呀」的兩隻大雁,非但會跟我散步、幫我看家,還得寸進尺地搶我東西、掏我口袋,甚至飛上我的餐桌、爬上我的肩頭。
我也跟牠們的一堆朋友打交道,驚訝地發現這群大鳥之間的愛恨情仇,一點也不比人類差。我甚至在「調教」牠們的時候,領悟許多教育的道理。
這本書就是以紀實的方式,寫我與牠們的友誼。它是日記,也是小說,高潮迭起得連我自己都驚訝,懸疑起伏得我至今還搞不清。書寫成,我對老婆說「只怕讀者會認為我很神經!」
老婆笑答:「你本來就很神經,很神經地寫了一籮筐的鳥事。」
鳥事終於露面了。至於故事精不精采?我神不神經?請讀者行行好,找個安靜的時候一口氣讀完,再打個分數、說個公道!
水雲齋的「心」很大,但「規模」很小,於1991年成立時,以《超越自己》和《我不是教你詐》等勵志出版品影響了大中華地區數代青年學子。20餘年來,水雲齋以「文學、藝術、教育」為主力營運方向,承接影視專輯策劃製作、舉辦演講和企業訓練、與國內外眾多基金會合辦公益活動,並持續捐贈資源給國內外公益組織,致力於對社會有正面的貢獻。